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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类: 《秦始皇》1诈阬长平 |
第23章 赵括
赵王丹看着赵括娘和蔺相如都被赵胜说退了,松了一口气:
“哎呀,千难万险,幸亏有公叔替寡人排忧解难。但愿这是个好兆头,赵括一出,马到成功。公叔,赵括出征,寡人要亲去辕门为赵括壮行。”
闻听此言,赵胜刚才还有点光泽的脸,突然就暗了下来,半天不说话。
赵王丹一愣,试探地问道:
“寡人哪里说错了?是不该去给赵括壮行,还是不能马到成功?”
赵胜不抬眼皮,抱拳一揖,好一会儿才道:
“吾王圣明。”
赵括挂帅出征的日子到了。
赵王丹亲自在邯郸西门为赵括举行了隆重的出征仪式。文武百官云集城下,出征的将士列队郊野,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。为保证此战万无一失,一击成功,赵王丹又从塞外防御匈奴的骑兵中,抽调两万骑兵交给赵括。
此时赵王丹登上邯郸西门城楼,放眼望去,城门向西黑压压一望无际全是兵马。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两万骑兵跨马列阵,锦旗招展,战马嘶鸣。几十万将士振臂一呼,地动山摇。
赵括英姿飒爽骑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,浑身银盔银甲,气势如虹。
赵王丹看了,顿时也豪气万丈,冲着千军万马高声道:
“赵国勇敢的将士们!秦军来犯,夺我上党。孤王要尔等杀奔上党,将来犯秦军一举歼灭!上天庇佑,先祖显灵,我大军一到,旗开得胜,不日高奏凯旋!”
全军山呼,地动山摇:
“上天庇佑,先祖显灵,旗开得胜,高奏凯旋!”
赵括在马上双手抱拳,慨言道:
“臣赵括,感吾王卓拔之恩,必冒死向前,消灭秦军,扬我国威,彰吾王圣明!”
三军应和:
“消灭秦军!”
“扬我国威!”
“吾王圣明!”
“吾王万岁!”
就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,赵王丹大喝一声:
“出征!”
几十面战鼓擂动,一百支号角吹响,震天动地让人热血沸腾。
大军一动,尘土飞扬,踢踏动地,整个邯郸城似乎都被震颤。赵括率领四十万大军又两万骑兵,浩浩荡荡向西开进,杀奔上党。
赵括将门虎子,并非等闲之辈,出征之前他已经仔细研究了战场的态势。廉颇占据中央这招棋高,这得有魄力有胆识。这招棋不仅将秦军一刀两断,还给自己留下了分进合击的可能。
秦将白起、王龁,分别屯兵于赵军的左右,不可能一口吃掉。白起善战,威名远播,赵国的将士都有点怕他。白起虽然兵少只有两万人,但是隔着王屋山,又有野王坚城自守,急切难下。尤其是野王靠近河水,你要打狠了搞不好把他打跑了,不是上策。
王龁没有这样的神威,而且统兵较多是上党秦军的主力,现在又取攻势,其兵力散布在上党中部广大地域,被廉颇的蛛网隔开,易被包抄并各个击破。王龁没地方跑,西北两面是太岳山和太行山,扼守其要津的阏与还在赵军手里。如果能一举消灭王龁,则上党大局已定。即使进攻王龁时白起来援,由于他兵力有限,又要过王屋山,赵军据城据险阻击,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。
主意已定,大军穿越太行山大峡谷,一过壶关,他就下令两翼张开,向长平包抄王龁。
将令一下,几十万赵国的大军就如洪水漫滩般,在上党的旷野上散漫开来,朝着王龁的两翼猛插过去。赵括站在壶关城楼上,看着自己的大军势不可挡地横扫上党,向前推进,不觉壮怀激烈。
他在壶关歇息半日,吃了午饭又喝了点酒,日头过午,才亲率两万精锐骑兵驰往长平城。
离长平城还有十来里的时候,遇见一股秦军正在攻打一座小乡邑。前军报来,赵括骑在马上,随手一扬马鞭道:
“消灭。继续前进。”
“末将遵令。”
令旗挥动,号声响亮。两万骑兵并几万步卒,铺天盖地向攻城的秦军背后掩杀过去。几千攻城的秦卒猝不及防,当时溃不成军,四下逃散。赵军任意砍杀,策马追逐,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中,秦军步卒不是被刀剑所杀,就是死在马蹄之下,不一会儿战事就结束了。
骑兵都尉策马回来报捷,赵括大喜道:
“好,果不出吾王料相国谋。书记安在?”
军中书记奔过来抱拳施礼:
“在下听命。”
“向吾王奏捷。我军入上党旗开得胜,歼灭秦军攻城一部。杀敌多少尔查点清楚补上。吾王圣明,相国奇谋,现我军正向纵深推进,不日还有大捷还报。前后礼辞勿失。”
“在下遵命。”
“传本上将令,中军继续向长平推进。”
“末校得令。”
程步著长篇小说《秦始皇》第一部《诈阬长平》
廉颇正在长平城上巡视周边城邑的战事,突然闻报,有赵国大军开来。他策马驰到东门城头,登高一望,只见黑压压,一眼看不见头的赵军朝长平开来,中间一面大旗,上书一个“括”字。想想哪个将军名括?没有啊?他便问中军校尉:
“来将何人?”
“在下不知。”
“来干嘛?”
“在下不知。”
“本将军也没向吾王求援啦?”
“在下不知,只末校觉着凶多吉少。”
廉颇转头问道:
“何来凶?又有什么吉?”
他那儿正狐疑猜测,赵括中军的前锋抵达城下,拿着符节叫门。
“开城门。本将军倒要看看,他什么幺蛾子。”
“轰轰隆隆”城门打开,赵括的中军前锋策马进城,一条声地喊:
“中军大帐何处?王旨在上,快带路中军大帐见廉颇将军!”
廉颇骑在马上立在西门城楼上,吼一声道:
“本将军在此!来将何人?”
城下的赵括前锋都尉闻声,抬头一看,认识廉颇。他便带人打马冲上马道,直奔东门城楼,到了跟前翻身下马,抱拳施礼:
“末尉乃上将军赵括麾下,司职中军前锋,特来拜见将军传吾王旨。”
“呵呵,上将军赵括,没听说过。是那马服侯的长公子吗?”
“回将军,是也。”
“长大成人了?哎呀,本将军上回见他,才这么高,呵呵呵呵……”
那都尉不敢接茬。
“都上将军了,在哪儿立的战功受的封赏啊?”
“回将军,在下不知。有吾王圣旨下赐将军。”
“哪儿啦,拿过来。”
赵括的前锋都尉一闪身,几个骑兵从马上扶下一个王宫内侍。那内侍先是拿手揉揉自己的腰:
“哎哟我的老腰,都叫这破马颠折了。”
说着话,手捧一个锦匣踱着方步走到廉颇跟前道:
“廉将军,吾王圣旨,廉颇接旨。”
廉颇翻身下马,抱拳一揖道:
“臣廉颇接旨。”
那内侍展旨念道:
“王旨——。将军廉颇,守上党数月,勤勉劳苦。今塞外匈奴异动,北疆危急,旨廉颇调防塞外,阻匈奴保邯郸。上党军交上将军赵括统领。钦此。”
“什么?这就夺了本将军的兵权了?岂有此理。”
廉颇心下恼怒,自己好不容易布置好上党的蛛网防守,还没打几个月,这就增兵易帅了,必是有奸臣进谗言,告我损兵折将,失地丢城。可是你们也不看看兵力对比,本将军身处王龁、白起夹击之下。
“将军廉颇,接旨啊——”
廉颇一把从内侍手中夺过圣旨,看一眼,“呱唧”一声扔在地上,冲着内侍吼道:
“谁他妈在吾王面前进的谗言?啊!是,不错,三个月老子是丢了五座乡邑。折了一裨将数校尉。可是秦军也伤亡惨重!就这么打下去,老子还有九座城邑,至少还能扛半年。半年之后老子再拿长平扛它半年。他王龁能扛多久,啊?”
内侍吓得赶紧捡起地上的圣旨锦帛,一条声道:
“将军禁言,此乃大不敬也。卑职眼拙,什么也没看见,将军快接旨谢恩吧。”
廉颇不搭理那内侍,返身上马,这就要打马驰下城去,这时只听一声:
“老将军息怒,晚生给老将军见礼了。”
廉颇闻声抬头,见赵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策马上城了,银盔银甲,威风凛凛地立在那里。
“呵呵,你小子长大成人了,上将军了。”
赵括翻身下马,几步走到廉颇马头前,抱拳施礼道:
“老将军息怒。备匈奴战秦军,老将军与晚生皆是为吾王效命也。”
“行啊,长平交你了,你上将军能耐,你守去吧。”
“老将军此言差矣。”
廉颇此时只四十来岁。国人敬老,自古而然,赵括叫老将军是一种尊敬。言辞虽敬让,道理上赵括却不肯俯就:
“老将军只想着面对王龁死守,如果白起王龁一起两面夹击会如何?如果秦王增兵又会如何?若是叫秦王增兵,秦军占领了上党的大部分城邑,老将军一座长平孤城,能守多久?若秦王再去合纵列国,韩魏齐秦同击老将军,致老将军最后被合围被歼灭,不惟将军折损一世英名,岂不叫吾王也损兵折将,动摇国威?”
廉颇不善辩理,叫赵括这一通义正词严,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。
想想既然王旨已下,再争无益。他便一带缰绳,躲开挡在马头的赵括道:
“行,不错,你上将军果然高明,说起来一套一套的,老子甘拜下风。行,老子去备匈奴,上党、长平交给你上将军了,有种别来烦老子。”
说着话,打马一鞭,冲下马道径回中军大帐,只草草收拾一番,便带着中军校尉和一干仆役护卫,连夜离开长平,径直奔邯郸去了。
看着廉颇扬长而去,王宫内侍一旁叹息摇头:
“唉,这都是先王宠出来的骄兵蛮将。”
赵括也愤愤道:
“岂有此理,本上将军这般下礼,你却如此蛮横,真正可恶。怪不得吾王弃而不用,皆是咎由自取。”
看看天色已晚,赵括也打马下得东门城楼,来到中军大帐衙门,接掌兵权。一行人匆匆吃了晚饭,不敢耽搁,连夜重新部署军队,调整攻防,但等包抄王龁的两路大军推进到指定位置,完成合围,便可发起总攻,消灭秦军上党主力。
忙活一夜,一切安排停当,不觉雄鸡一唱,东方微白。想起离开邯郸时,赵胜和自己亲娘的嘱咐,赵括不敢大意,派人把冯亭找来,向他打听上党风土人情,前番战斗得失。
一通问完,冯亭道:
“上将军,是否应该分兵一部,佯攻野王城,缠住白起?”
赵括不假思索地一口否决:
“不用。我攻王龁,还有一层意图就是把白起引出来,叫他离开野王坚城。白起若敢来援,那是他找死。”
冯亭不知深浅,只好抱拳施礼道:“上将军高明。”
赵王丹撤廉颇用赵括的王旨刚一下达,秦相张禄就得到了消息,他赶紧进宫向秦王稷报喜:
“启禀吾王,长平捷报。”
“什么捷报?王龁斩了廉颇?”
“嘿嘿,吾王圣明,指日可待。”
“那还有什么捷报?”
“回禀吾王,臣略施小计,赵王赵相果然中计,赵王下旨撤换廉颇,叫一个小儿赵括为将。臣张禄贺喜吾王。”
秦王稷闻言怔了一下,转而大喜道:
“好,甚好!呵呵呵呵,赵王小儿,一切尽在寡人掌握之中。”
“吾王圣明。”
秦王稷突然好奇:
“范卿,这才不过月余,卿的离间计如何这般快就奏效?”
张禄嘿嘿一笑道:
“嘿嘿,非臣力,全赖吾王圣明。”
“卿讲卿讲,寡人好奇。”
“嗯,这个……”张禄推脱不过,便伏地叩首,直起身来道:“臣所为不足道,不过是诱之以利,击之以短,顺之以心,一切便水到渠成也。所以成功,自然是仰仗吾王神威,先祖庇佑。”
张禄想着这般虚虚呼呼糊弄过去,不想秦王稷一根筋上来了:
“如何诱之以利?卿讲。”
“啊,这,那自然是金钱开道,收买赵王丹身边的权臣,以为吾王所用。”
“卿都收买了谁?”
“自然是赵王身边的重臣。”
“是啊,寡人问你都有谁啊?”
张禄拗不过,只好胡乱点几个名:
“相国赵胜,上卿赵禹,赵郝一干人等。”
“呵呵,赵胜?就那号称战国四君子的平原君赵胜?他也使钱买得?”
“嘿嘿,回禀吾王,有钱能使鬼推磨,吾王赐臣十万金,臣一无所遗。”
“这家伙,面上正人君子,原来底下也肮脏龌龊。好,待寡人一日灭了赵国,定要把那赵胜押至殿下,好好羞辱他一番。卿接着说,如何击之以短,顺之以心?”
“啊,臣之所为不足挂齿,吾王赶紧谋定增兵上党要紧。”
秦王稷一拍案几道:
“寡人问你话呢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前番野王荥阳没闹明白,尔就怪罪寡人。如今寡人问你话,尔又吞吞吐吐,万一事败尔又一推干净。讲,如何击之以短,顺之以心?”
“啊,吾王如是说,臣敢不从命?只说来话长,臣怕无趣吾王斥责。”
“卿但讲无妨,恕你无罪。”
“臣谢吾王。”
张禄想想,我要不杵他疼了,他这儿没完没了,言多必失。便道:“……